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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直男香气的虎扑如何在互联网行业横冲直撞的故事。

作者/泽泽祥刘淡如

来源/AI财经新闻（ID：aicjnews）

虎扑下架第50天，终于被豆瓣鹅群和微博粉丝发现。他们热烈讨论了撤职的原因。 “虎扑下架”的话题也登上了微博热搜，随后各大科技媒体跟踪热搜发现，虎扑运动App自2月份以来已逐渐从各大应用市场消失。

整件事情的微妙之处在于，虎扑这个由98%男性用户组成的体育社区，在粉丝圈的女生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存在感。甚至被他们发现被下架，然后传播开来。

近一年来，虎扑及其代表的直男用户发起或参与了许多娱乐活动，如“虎扑直男大战吴亦凡”、“NBA选择蔡徐坤作为代言人引发虎扑众怒”、“杨幂”等。超越的虎扑粉丝大战“王源粉丝”等，虎扑逐渐被视为直男的据点，它表现出了与豆瓣8团、微博、小红书等平台完全不同的态度和立场。女性在舆论中占据绝对优势的地方，这不仅给它带来了话题和流量，还经常被卷入明星的绯闻和丑闻，甚至下架的原因也被怀疑是打架。饭圈。

“与粉丝之间的争斗无关。去年，虎扑体育就因为未能就App Store的分成达成一致而被下架一次。接下来的两次下架都与内容有关。”一位接近虎扑的内部人士向AI财经透露，虎扑官方向外界透露：“退市是内部调整，未来会重新启动。”七麦数据显示，近两个月的下架导致虎扑每天损失至少数万的新增下载量。

短期内数十万的新增或许不会损害虎扑的基本面，但虎扑本身这两年寻求上市的诸多尝试却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和机遇。这个直男社区已经有15年历史了。前面是因商业化不当而倒闭的人人网，以及扩大受众群体并导致内容泛滥的李易吧等老牌社区。其背后，还有很多依托短视频直播等新技术的新社区。随着各种形式的垂直社区的崛起，虎扑在社区创业的轨道上的季后赛之旅才刚刚开始。

就像一个热血青年

惊讶、感动、震惊、沮丧……当科比退役之战投进本场比赛的第22投时，球迷们的情绪爆发了。巨大的流量影响导致国内最大的体育社区虎扑服务器出现故障。

“Shihuhu（NBA话题区）最先宕掉了，当时步行街还可以回复帖子，但两分钟后就完全瘫痪了，客户端也打不开。”这是虎扑网友Jerry在2016年所说的，2008年那一幕的记忆，也是他心中对于虎扑在纯粹的篮球世界里最后的高光时刻。

在此之前，虎扑是篮球爱好者的天堂。这里人来人往，有职业篮球作家，也有热心的普通球迷。

虎扑的前身是一个名为“hoopCHINA”的篮球论坛，由留美博士程航于2004年创立。当时门户网站和CCTV-5对NBA只有零星的报道。在美国芝加哥留学的程航经常接触到第一手的NBA信息，并迅速发布到论坛上，逐渐在球迷圈中出名。早期，程航是虎扑最大的IP。

资深粉丝迅速聚集。老主持人罗恩仍然怀念那些讨论质量极高的日子。丰富的回复、球员评论、战术分析、历史轶事……hoopCHINA在篮球迷中建立了非常高的声誉，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人力资源丰富。

2006年，虎扑独家跟进滞留美国的男篮运动员王治郅回国，一战成名。在所有媒体报道中，关于他的详细回归日期，hoopCHINA发布的消息是最准确的。大家都觉得程航在王治郅的团队里有内幕消息。

“才不是呢，我什至怀疑发消息的用户是王治郅本人，或者是王治郅的妻子。”多年后，程航本人向媒体否认了这一传闻。

专业、准确、快捷是用户对虎扑信息的赞誉。 “那时候，我们都在公司睡觉，有的同事加班48小时，又睡了48小时。”前虎扑社区运营者卢尼向AI财经回忆，“‘努力成为最好的篮球网站’这句口号被我们当作信仰来崇拜，没有丝毫杂质。”

“赛后”是虎扑的一大特色，这是程航时代遗留下来的传统。当时还在读博士的程航每天要写8份赛后报告，内容涵盖比赛概要、数据分析、场外声音等维度。观看比赛后，球迷可以在赛后帖子中回忆比赛并宣泄情绪。高端用户也会选取要点来撰写球评。

赛后还被虎扑做成了独家专栏。以至于2018年，虎扑增加了娱乐版块后，还出现了热门综艺、电视剧、电影的后游戏。对此，虎扑官方的解读是：“虎扑用户可能会把一切都看成一种事件，然后进行讨论。”

一位虎扑用户自称JR。鲁尼说，这是从毛普那里继承下来的一句话。最初是在虎扑内部被喊出，后来在论坛上传播开来。这一说法尚未得到虎扑官方证实，但在虎扑App的打开图片中，底部写着“由虎扑JRs自豪呈现”。

和所有以共同爱好为集结点的垂直社区用户一样，早期的JR们彼此之间有着强烈的认同感。 2016年，一位虎扑JR利用数据爬虫抓取用户数据，得出的结论让人瞠目结舌——98%的虎扑用户都是男性。

这个社区的用户画像是清晰的。不同家庭背景、不同出身的男孩因为同样的爱而聚集在一起。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容他人诽谤的偶像，并且时刻准备着为保护偶像的荣誉而战。荷尔蒙过剩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

与吴亦凡之战后，程航接受了澜雄体育的独家专访。在他眼中，步行街的用户所表现出的特征与核心运动人群相似。 “看体育比赛的人都是年轻人，而且都很热情。他们遵守规则，认可战斗精神和团队精神。”

作为一名老JR，Jerry将虎扑比作学校。看球就像上课，JR就像同学。 “有张家伟这样全知全能的学者，也有什么都不懂的学渣学生。白天它们是湿的。我在操场上晨练，晚自习时在步行街说奇怪的话。”

商业世界的碰撞

如果说豆瓣是文艺青年的精神角落，那么虎扑则是篮球爱好者的天堂。无论是虎扑还是豆瓣，在残酷的商业世界里，这些因爱而起的社区都无法幸免竞争。

成立三年后，虎扑开始以公司形式运营。 2007年，程航回国并获得晨兴资本投资。此后，hoopCHINA更名为虎扑，增加了足球、赛车、橄榄球等体育板块，开始吸引更多用户。当时，程航带领早期虎扑员工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内容上，拓展了比赛评论、新闻、八卦、战术讨论等所有与体育相关的内容。 “我一个人写不了多少，所以就让大家一起写。”他说。

虽然以论坛的形式存在，但程航一直更注重内容而不是社区运营。早期员工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表示，“大多数人都是在做内容，步行街等灌区没有专门的人去做。” ，主要由版主管理。”

当时虎扑一直想成为一个门户，这是PC时代最引人注目的产品形态。由于当时四大门户网站都有体育版块，加上以新浪为代表的巨头拥有强大的版权购买能力，虎扑一开始并不出彩。其最大的优势在于拥有一批篮球爱好者，免费贡献优质内容。

正是得益于这群草根用户，2011年6月，虎扑公司运营四年后，这家几乎毫无基础的公司单周访问量首次超过新浪体育，成为中国第一家最大的体育网站。 。 2012年，程航将hoopCHINA、GoalHi、HelloF1三个独立网站统一在.至此，程航终于实现了打造综合体育门户的愿望，虎扑也成为了体育行业最大的流量入口。 。

与同时期的其他社区相比，虎扑并不耀眼。当时最闪亮的就是天涯和人人贴吧。豆瓣这个同样针对垂直受众的社区也更加活跃。 2012年，豆瓣月活跃用户超过1亿，而虎扑直到2017年月活跃用户仅为5500万左右。

与上述做线上流量业务的社区不同，程航从来不愿意只做线上流量业务。 2008年，虎扑开始尝试线下引流。他们和匹克共建了五个篮球公园，总面积超过1万平方米。自2009年起，虎扑开始在全国166个城市搭建粉丝团，开展线下活动。营销。

与此同时，程航尝试了电子商务。 2009年，虎扑推出了卡路里商城，这是一个专注于运动鞋服的独立电子商务平台。在虎扑商业化进程的初期，篮球公园和电商是程航的两大重点。今天来看，这些尝试都颇具前瞻性，但2010年前后，无论是线下赛事营销、篮球公园还是电商，虎扑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虎扑的一位早期员工告诉AI财经新闻：“程航早年想做的事情没能完成，反而变成了一条散养的步行街。”

2016年，虎扑向联交所提交了招股说明书。其盈利模式仍以流量广告为主，占比61%，增值服务占比20%，两者均以社区流量为基础。国泰君安证券分析师认为，“虎扑论坛一直是虎扑体育的流量核心”。

本来，虎扑是想利用线上流量的优势，在体育产业爆发之前占据最好的位置。为此，程航不仅在线下做了很多布局，还在2015年成立了动能资本，重点投资体育项目。 ，布局了整个体育产业的上下游布局。

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到处碰壁后，虎扑终于发现，与美国相比，距离整体体育产业的爆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必须确保的是在那之前坚守自己的立场。未能上市第一次给公司敲响了警钟。 2017年，虎扑的名字出现在终止审查的企业名单中。程航表示，虎扑主动撤回IPO申请，是因为担心营收结构过于单一，在二级市场上得不到好的成绩。

经过一番波折，虎扑又回到了网络社区的本质，因为无论是其电商模式还是广告收入都离不开虎扑社区带来的巨大流量。

重建规则

当目光回到社区时，程航面临的问题也不简单。

PC时代曾有一些明星社区如天涯、猫扑、人人、贴吧、牛博等，有的因为内容风险突然消失，有的错过了移动浪潮，被新一代用户遗忘，或者因商业化失败而受到拖累。整个产品。在众多的消亡方式中，这些社区的共同问题就是用户的无限增殖。最终导致内容质量下降、核心用户流失、社区商业价值直线下降。

这些兴衰史都证明了社区产品的周期性。近年来，知乎和小红书在大规模引入新用户寻求变现后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虎扑也在努力扩大其用户群和内容边界。他们必须做出多种选择，并努力保持流量和内容之间的平衡。老JR们发现游戏规则正在慢慢改变。不知道什么时候，虎扑步行街渐渐变得比职业篮球讨论论坛还要热闹。

2011年10月30日，ID为“必有大有典”的虎扑JR发表帖子，标题为：“我身高194厘米，体重190公斤，臂展2米，是校队主力中锋。”有信心一对一能够拿下NBA所有185名以下的球员。”近一个月来，“必游大游店”在虎扑上连续发文8篇，论证了这一假设，并获得了校队主力中锋虎扑“必哥”的称号。也成为虎扑讨论玩家技能时戏谑的坐标系。

看完标题，卢尼觉得这个帖子要火了，“真没想到大哥这么配合我，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帖子一般都会转发到水库，但我想那天试了一下，就放到了首页，没想到反响还不错，而且他还不断发新帖，所以我就一直把他发到首页。”

这成为虎扑作为 NBA 社区的分水岭。短、​​平、快的话题因此成为虎扑运营的转型方向。更多帖子出现：科比进入历史前十了吗？皮蓬和韦德谁的地位更高？保罗和库里谁是更好的控球后卫？从未获得过总冠军或MVP的卡特和麦蒂算得上是超级巨星吗？在话题比较笼统的步行街上，人们讨论亚洲虎和非洲狮打架谁会赢？篮球运动员勒布朗·詹姆斯和拳击手邹市明的无限制格斗谁更胜一筹？巅峰时期的拳王泰森能否一对一击败老虎？

这股关公打秦琼的风潮在2015年到2016年达到了高潮。期间，虎扑社区陆续举办了明星对决大赛、历史武将对决比赛，甚至还有动物战力对决比赛，由网友投票选出胜者。历史上最强大的明星、将军和动物。最终，在运营团队的帮助下，这股风潮演变成了著名的女神大赛，让虎扑彻底破圈，从小众走向大众。

前两届女神大赛冠军

正如移动互联网时代发生的一切一样，碎片化阅读和情感宣泄的需求也发生在虎扑上。轻松的话题和浅薄的专业讨论更适合快餐时代，但传统的游戏分析文章却逃不开深度阅读的无聊感。的刻板印象。 “一切都是为了搅动死水。”这是一切社区运营的核心出发点。在虎扑，社区经营者很快捕捉到了这一变化，曾经被治理的步行街的地位开始变得不同。

2017年初，虎扑改善了步行街的现状。原来的“冈比亚大陆”，一大片讨论与体育无关的话题，被改名为步行街。原本冈比亚大陆下话题最广泛的讨论区“步行街”，成为了主要的步行街。路。

“其实初衷是为了降低社区KOL的话语权，让更多的中层用户有发言的机会。”鲁尼向AI财经解释了原有运营策略的变化。 2014年之前，虎扑并没有意识到步行街的价值。 ，只有兼职版主管理。 “事实上，他们来自用户，更了解用户想要什么。”

思维的转变再次激活了用户的兴趣，活跃用户数也呈指数级增长。无形的流量带来了红钱。 2017年，虎扑月活跃用户达到5500万。次年1月，虎扑获得金领投6.4亿元投资。

虎扑的商业化进程明显加快。移动互联网社区竞争也进入白热化阶段。小红书、快手、哔哩哔哩等新社区更受资本青睐。短短几年时间，他们就获得了远超虎扑的融资和估值。

15岁的时候，虎扑已经不能再坚守城市了。在多次公开场合，程航都曾表达过“去体育”的观点，“对于原本从事体育行业的人来说，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过去的同龄人。你未来最大的危险可能来自于彻底的一些东西。”新的。”

2017年之后，虎扑开始尝试传统运动模块之外的更多东西。成立电子竞技事业部，与视频网站合作制作篮球综艺节目，在步行街板块增加娱乐影视内容。在获得中金公司6.4亿元的投资后，程航在蓝雄体育的一份报告中表示，他设定了一个有些激进的目标：2018年实现营收超10亿元。

局外人很快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激进”含义。 2018年，虎扑在公共话题上越来越活跃。在与吴亦凡、蔡徐坤等流量明星较量后，虎扑终于从体育社区转型为直男社区。 。

程航为转型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回到清华大学演讲时，以奥运会的诞生为例，表示体育是男性社会文明的重要体现。他认为，体育是年轻人社交中“直男文化”的最大主题。虎扑做的就是挖掘出这次传播中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烟酒故事》、《直女大赛》年度互联网圣战。”

从商业角度来看，这种转型是非常成功的。在目前大多数互联网平台上，如微博、小红书、知乎、豆瓣、天涯等，女性用户在话语权上更具优势。虎扑的出现 直男第一次有了话语权，同时，一些关注男性群体潜在消费能力的广告商也开始关注虎扑。

“虎扑的用户素质很高，他们会认真地和你争论一些事情，他们不像微博用户喜欢搞恶作剧，也不像那八组用户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营销。”一位在虎扑工作的一家推出该项目的娱乐营销公司工作人员告诉AI财经新闻。

自女神大赛以来，虎扑不仅主打体育用品，还新增了汽车、男士化妆品等，以男性为主要消费群体。 “对于步行街的使用者来说，我们将通过自己的行为，将他们的形象展现得越来越饱满、真实。”程航说道。

这无疑是虎扑广告商所乐见的。

虎扑一老

广告商的幸福感和JR们的幸福感不一样。新用户的涌入使得管理标准变得难以厘清。过度的偏袒、相互诽谤、谩骂，让社区秩序越来越混乱。当出现争议时，它们往往会立即被删除。 “这是懒惰的政治。”已经离任五年的鲁尼谈及目前的处境仍心酸不已。作为前版主，Ron 也对现在的社区管理模式感到反感。 “删帖、封号是最没用的管理手段。以前虎扑给了我们200条删帖、封禁、转水的权限，但我从来没有用完。”

老JR抱怨说，新用户的涌入使得社区讨论不成熟、无效且重复。 2018年2月，虎扑头号撰稿人张家伟被克利夫兰骑士队撤销优质撰稿人资格。这被JR们视为社区秩序彻底崩溃的标志。

在 Ron 眼中，作为一个社区，Hupu 长期以来都是由比 JR 想象的更年轻的用户主导的。很多年前，有一个JR，当时还是个初中生，担任主持人。后来，他还担任多个不同版块的主持人，并获得了许多头衔。最终，他高考落榜，没有考上大学。 “他觉得网友很尊敬他，但我每天发帖、删帖，看书的不多。”

罗恩用“剩”来定义自己目前在虎扑的地位。 “最早一批种子用户和10年前的精英用户都算老人了。”在罗恩眼里，时代变了，“老人”不再属于这个群体。 “他们不再是掌权者。”

新的掌权者带来了新的文化，程航称之为“烧烤摊上的男人话题”。体育不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步行街上，很多关于女性、明星、娱乐、情感的话题正在热议。以上都是与篮球相关的讨论。 “我们原本是一个体育论坛，但现在讨论生活、衣食住行、日常情感生活的人比讨论足球还多。”虎扑工作人员说。

不知为何，虎扑步行街的讨论逐渐形成了对女性的贬低立场和价值观的对抗。随着虎扑的火爆，内部流传的针对女性的不雅笑话和调侃也逐渐曝光。接下来，虎扑也被直男社群斥为直男癌社群。正因为如此，虎扑App下架后，舆论中不乏庆贺之人。

这也意味着，相比于过去纯粹投身体育产业时，虎扑如今已经出圈，普遍受到更多关注，因此面临着更大的内容风险。对于一个有着梦想起点并带着爱继续生活了十多年的社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无论虎扑如何转型，我们采访的不少JR仍然希望其能够顺利上市。很多人都认同奇幻小说家唐缺的一句话：“希望虎扑能够在盈利能力和内容质量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我能继续好好地活着，我还记得以前的美好时光，仍然喜欢她湿漉漉的脸。”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卢尼、杰瑞和罗恩均为化名。

对于虎扑下架你怎么看？